一个苦者对老和尚说:“我放不下一些事,放不下一些人。”
老和尚说:“没有什么东西是放不下的。”
他说:“这些事和人我就偏偏放不下。”
老和尚让他拿着一个茶杯,然后就往里面倒热水,一直倒到水溢出来。苦者被烫到,马上松开了手。
老和尚说:“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事是放不下的,痛了,你自然就会放下。”
事实上,我们很多时候放不下:我们有了功名,就对功名放不下;有了金钱,就对金钱放不下;有了爱情,就对爱情放不下;有了事业,就对事业放不下。
这是因为我们心中还有念想,比如对爱还存有希望,期许未来会改变,心中的贪欲还在作梗,对方的行为还没有触及自己的承受底线等。总之没有让自己痛到必须撒手。放下其实是一种顿悟。优柔寡断的人常常思前想后,拿起来慢,放下也慢。倘若他经历过一次重大的变故,比如与死亡擦肩,那么这种重击会让他一下子像变了一个人。看开了、看淡了,自然也就放下了。
不必活在别人的目光和评价中
“我经常跟《华尔街日报》的人开玩笑说,在中国我就是一个,就是很失败的一个人,因为我又没有房子,我又没有车,也没有老公,也没有孩子。然后什么都没有,就是在中国来说,你这样的人就是最失败的人。”《华尔街日报》中文网主编袁莉笑着说,“但是我觉得我自己过得挺好的,我干吗要管别人觉得我怎么样呢?”
她的这些话给我很深的震撼,的确,对于成功和幸福,中国人有自己一套标准,一个设限,我们生活的好坏,常常是由他人评判,人人都忙着鉴定别人是否成功,给他人贴标签,却独不静下心过自己的生活,别人眼中幸福的你真的幸福吗?
前些天,二姐和二姐夫商定着要在厦门买一套二手房。我爸帮着看了几天的房子,终于有了心意。当中介说要交多少的首付,并每月几千的房贷时,二姐吓得迭迭喊着压力大,不买房,租房算了。母亲忙把二姐拉到一边,恨铁不成钢地教育道:你真傻,现在不买房,连个窝都没有,万一以后要是离了,你跑哪住?有个房子,是辛苦点,但最起码有个着落!你说是还不是!?”二姐听了也觉有理,房子一事便也敲定。
母亲和我说起这事的时候,还在担忧二姐的处世观念和能力,大事上没有主见,以后很容易吃亏。我那时听了,也觉如此,房子,是根,往坏里想,即便人财两空,还有个落脚的地方。而现在细细想来,我们中国人究竟如此看中房子,不过是很没安全感罢了,怕自己把握不了家庭和事业,把控不了自己人生,没有能独立生活的勇气和信心,所以才这般汲汲渴求那些外在稳定不变的固定资产(黄金热大概也是这么个原因)。
二姐便是这样。她向往自由的生活,她想如果不买房,今后的生活可以过得很轻松,月月有结余,可以买自己喜欢的衣服,可以快乐地去旅行。可是母亲的话像一盆冷水,如果不依附丈夫,没有家庭,你还能把自己生活过得漂亮吗?身边有人离了婚,邻里议论时总爱看女方是否守得住房子,似乎离异了,有套房子,还算满意,但如果连房子都没有,人们就要议论了:这人真可怜,连个住得地方都没有。你能面对他人的闲言碎语和不时投来同情的目光么?他们认定你是失败者,你能接受么?
与其说是房子绑架了我们的生活,不如说是自卑禁锢了我们的灵魂。纽约人不会因为袁莉没有房子,没有家庭而对她评头论足,所以她没有压力,能活出自己,如果她生活在中国,我不知道她是否还有这份勇气。她说:我其实很理解中国人压力真的很大。我们生活的好与坏,别人都要插上一句,我们能够走自己的路的时候,让别人去说什么都无所谓吗?而且那些别人常常不是别人,是你的亲人。他人会说:孩子,还不找个人结婚,你以后怎么办啊?他们会说:你赚多少钱,能过得好吗?
这其实是很两难的事情。有时候,我会想自己要是一个孤儿,是不是就能活得自主些?没有人会担忧你的前程,没有人会在你失意时压下一声叹息,没有人会锁着眉说你该找一个了……那么,我是不是就可以做自己喜欢的工作,不管工资高不高?我是不是就可以悲伤时肆意地流泪,不要强颜欢笑?我是不是就可以耐心地等待那个她,即使一辈子都等不到,也可以宁缺勿滥?我不是孤儿,所以我也只是想想(是不是有点自虐和不知足?)。我想最好的一条路是:众人期望你走的路,而你自己正好喜欢,在不漫长的时光的等待下就可以转角遇到爱。这条路说难也难,说简单也简单。
“寿司之神”小野二郎说:我做梦的时候都在做寿司。他执着地做了五十六年的寿司,到现在八十七岁高龄还在做。他说让我退休,我就马上会死的,除非我做不动了,别人也讨厌我做的寿司了。他从来不以为自己是在工作,一辈子做自己喜欢的事,该是件多么幸福的事,真是十分羡慕他。而现在的问题是,许多人不是做不了自己喜欢的事,而是连自己倒底喜欢做什么自己都不清楚。是的,我们自己,并不了解自己。身边总是有这样那样的声音:做那个工作多好,工资高,又那么轻松,你以后就做这个吧。于是,我们就这样稀里湖涂地走上了这条路,从不过问自己是否喜欢。
众人指的路无疑是正确的,至少是康庄大道,于是,我们许多人就被拧成一股绳,去挤,这条路便成了主流。生活也就少了那些特立独行的可爱的人,偶尔一两人站出来不去挤那条独木桥,他们便成了鲜明的标志,韩寒便是其一。一些人既然已经走那条路太久了,自知难以回头,见他竟可以悠哉地独行蹊径竟还走得更好,当然会心有不甘地骂骂咧咧,怪他破坏规则。另一些人看到他“乱”走路却也走得不错,甚是羡慕,对他的言论卖力点头,把他假想成另一个自己,可是点完头后依旧还是走自己既定的路,他们心想:别人能走,自己大概并不行,到底还是自卑,更何况自己究竟喜欢做什么都不懂。
其实自己对什么感兴趣,适合做什么,只要自己留心观察自己,是容易知道的。首先,你喜欢做的,一定是你能做好的,兴趣是最好的老师,但没有人会喜欢自己不擅长的事。我们总是有一些天赋在做某些事上,当我们一下就学会,比周围人都做得好时,就很有成就感,也就会投入更多兴趣和时间,慢慢地便会脱颖而出。发现自己喜欢做什么,便要放弃一些其它兴趣点,投入更多时间,十年如一日的专注,就定能做有所成,所谓的成功当然如期而至。
袁莉还感叹到:中国人太急了。抱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进电梯,还要急着腾出手去按关门;排队的时候,人贴着人,好像生怕他人加个塞。当大环境是如此时,个人的反抗便显得独行和可悲。常常你不着急的等待和谦让,换来前面不断地加塞,再好的教养恐怕也经受不住长期不平等的浸泡。我们仔细观察,越是着急的人,往往越不得志。他们心急火燎的赶一班车的时候也并没有什么确切要紧的事要急着处理,赶着早些下班,到家后也无非是多了一刻钟的时间来看电视,上上网。如果我们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看得清未来的方向,那么我们当然可以从容的在等待中不着急,拿出一本书,静静地读,或看一看风景,调适下气息。大多数人永远生活在路上,人生的路上,梦想的路上,总是要急不可耐地赶路,却不知道终点在哪,要到终点得到些什么。睿智的人,同样生活在路上,心却在终点,行走是在领略一路的风光。
说了这么多,我也不知道我在说什么,想要说什么,一些思考,有些凌乱。知易行难,如果我能知行合一,或许我便不再这般纠结。
最后,依旧以袁莉的话来结尾。
她在回答《在路上》主持人关于如何才能不活在别人的目光和评价中说:“我觉得是需要自己的内心很强大的,尤其在任何的时候别人老拿你和别人比,你的家长也拿你自己和别人比,你的亲戚朋友。大家马上要会过年回家了,又要被父母说,什么时候结婚呀,什么时候生孩子呀,你什么时候买房子呀,买车呀。干什么?我父母特别好,他们从来不问我任何事情,所以我可能是这一点不需要想太多的事情。但是如果是你周围有人会经常这么说,哪怕是朋友之类的,经常会这么说,他们有一阵子老说我,老说我。我也觉得我是不是真的错过什么东西了。连我都会这么想,但是后来我觉得我就是这么生活挺高兴的,我为什么要变的跟别人一样呢?但是这个真的很难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