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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2023-03-29 13:22       来源: 未知

2012年福建莆田广化寺三坛大戒受戒纪实·戒会中期(09/13)

过去的我和未来的我

过去的我,慢心很大,自认为在庙里很精进,干了很多事情。看周围的同行善友就很观过;过去的我,整天打妄想,经常借口承担不随众,不上早晚殿,不参加大众佛事,还理直气壮;过去的我,不明因果,拿起居士供养的食物,随口就吃,还以为理所当然;过去的我,散心杂话,不知惭愧,心没有一刻在道上。

来到广化寺求戒,戒期已经过去一半了,经过忏罪,礼佛,发愿,得受沙弥十戒。审视一下“现在的我”,身心上都起了哪些好的变化。

首先,原来在庙里上课,有时上一半就打瞌睡,只有靠着浓茶水才能挺住;现在得戒场加持,每天都精神饱满,不觉得累。原来上殿时,经常一会鼻涕一会痰,现在有戒场加持,鼻涕、痰少多了。打妄想的时间也少了。

原来走路大摇大摆,风风火火,现在注意威仪,爱生护生,常观脚下;过去吃饭不懂威仪,狼吞虎咽,唏嘘做声,现在在引礼师父的调教下已经改进了很多;过去拜佛、合掌参差起伏,随自意乐,现在已经能和大众和合一致了。

心理上也起了变化。过去犯的恶业,通过审罪忏悔和法师的慈悲香板,自觉清净了很多,心里轻松了不少。

在广化寺这个大丛林里,随便问一个法师就是出家十几年的时间,令人增长道心,有信心像他们一样安住道场,厚积薄发。

受完沙弥戒后,看到身边的很多同行善友每天互相提醒,互相忏罪,非常随喜赞叹,也增长了自己对“戒”的恭敬和好乐心。发心在戒期里一定要严格持好十条沙弥戒,然后随学比丘戒,发长远心,一条一条逐一落实到日常的行住坐卧中。

马上要受比丘戒了。“现在的我”还在每天努力消除戒障,读诵《劝发菩提心文》,继续消除对某些同戒的观过心理。法师说:“同戒如同命”。因为看到很多同戒和我过去一样,散漫不威仪,有的来戒场却不明白为什么要“受戒”。后来想想,他们其实就是“过去的我”,很多人也会因为师父们的耐心教导,变成“前天的我”,“昨天的我”乃至“今天的我”,所以观过就是观自己的过。

而“今天的我”也还要继续在师父法师们的教导下不断进步。如果能够每天多学一点,每天进步一点,那“未来的我”看“现在的我”也将会是面目可憎,一无是处的。

人只有每天看到自己的不足,发现别人的长处才能进步。今天二师父教吃钵饭。我观察到,二师父吃饭时每次只做一件事,或者拿勺子或者拿筷子,而拿钵的时候,绝不会去拿碗。这就是告诉我们要培养专心一念的等流,不要三心二意。吃饭就吃饭,夹菜就夹菜,绝不要吃着钵里的,看着碗里的。

所以,只要专心做好现在的每一件事,“未来的我”一定能把出家这碗饭吃到底。

夏丐尊与弘一大师的法情道义——纪念夏丐尊居士往生45周年

夏丐尊与弘一大师的法情道义

——纪念夏丐尊居士往生45周年

蔡惠明

今年是夏丐尊居士往生45周年纪念。夏老生于1886年,卒于1946年。他是我国着名的文学家、教育家、出版家,浙江省上虞县人。早年留学日本,清末民初曾与鲁迅、经亨颐、许寿裳、李叔同(弘一大师)等同时执教浙江两级师范学堂。后与经亨颐回乡创办春晖中学于白马湖,弘一大师也曾应邀到夏老、丰子恺等集资建造的“晚晴山房”驻锡。1927年后,夏老长期主持开明书店编务,并与叶圣陶先后主编《中学生》杂志,拥有大量读者。他的译着有《爱的教育》、《文章作法》、《半屋杂文》及与叶圣陶合着《文心》等。

据姜丹书《夏丐尊传略》记载:

民国五、六年间,李(叔同)先生以试验断食故,始与佛为缘,卒至披薙入山。其试验断食之机,乃先生动之也。李入山后,易僧名曰弘一。先生义切生死,诸事为之护持,而亦自染佛化,但不茹素,不为僧。尝曰:学佛心不在形,故至晚年虽亦皈依佛法,而以居士终其生。

夏老与弘一大师是莫逆之交,情谊至深。他在《弘一法师之出家》一文中写道:

弘一法师的出家,可以说和我有关,没有我,也许不至于出家!

原来,当时的李叔同在断食与用功之后,只想以居士身份修行,又多次想离开杭州一师。夏老劝阻无效,感到他常去佛寺使自己很孤独,于是愤慨地说:

这样做居士不彻底,索性做和尚倒爽快!

想不到弘一大师果真在虎跑寺出了家。夏老深受感动,发心尽力护法,吃素一年。后来他又受大师持律与苦行精神的熏陶,接受佛教思想,皈依了佛教。他在《弘一法师之出家》一文的最后写道:

自从他出家以后,我已不敢再毁谤佛法,可是对佛法见闻不多,最初总由俗人的见地,感到一种责任,认为如果我不苦留他在杭州,如果不提出断食的话题,也许不会有马(一浮)先生、彭先生(在弘一大师前先出家的弘伞法师)等因缘,他不会出家。如果我不因惜别而发狂言,他即使要出家,也许不会那么快速。我一直为这责任感所苦,尤其在见到他作苦修行或听到他有疾病的时候。近几年来,我因他的督促,也常亲近佛典,略识因缘之不可思议。知道像他那样的人,是于过去无量数劫种了善根的。他的出家,他的弘法度生,都是夙愿使然,而且都是稀有的福德,正应代他欢喜,代众生欢喜,觉得以前的对他不安,对他负责任,不但是自寻烦恼,而且是一种僭妄了。

其实夏老的信佛,力行佛道,以致最终念佛往生,同样是无量数劫种了善根,获得因缘成熟的结果。

姜丹书《夏丐尊传略》还记载:

1924年9月,弘一法师在宁波七塔寺挂单,先生前往拜会,并邀至白马湖小住。

1928年,先生与丰子恺、刘质平等七人发起,集资为弘一法师在白马湖建筑住所。翌年初夏竣工,用李义山“天意怜幽草,人间爱晚晴”句意,题名“晚睛山房”。弘一法师秋凉移此小住,自号“晚晴老人”。……法师圆寂后,先生为编《晚晴老人演讲录》、《晚晴山房书简》等书并作序,《书简》中收有致先生函九十五件之多。

1925年11月出版的《文学周报》,刊载夏老所作《子恺漫画集序》,他对弘一大师的宗教气质备极赞扬,写道:

对于一切事物,不为因袭的成见所缚,都还它一个本来面目,如实观照领略,这才是真解脱、真享乐。

并赞赏弘一大师说:

在他,世间竟没有不好的东西,一切都好,小旅馆好,统舱好,挂褡好,粉破席子好,白菜好,咸苦的蔬菜好,什么都有味,什么都了不得,这是何等风光啊!宗教上的话不说,琐屑的日常生活到此境界,不是所谓生活的艺术化了吗?

夏老接着深有感慨地说:

与和尚数日相叙,深深地感到这点。自怜囫囵吞枣地,过了大半生,平日吃饭穿衣,何曾尝到真滋味!乘船坐车,看山行路,何曾领略到真的情景!虽然愿从今留意,但是去日苦多,又因自幼未曾经过好好的艺术教养,即使自己有这个心,何尝有十分把握,言之抚然!

1926年9月出版的《一般》杂志,发表夏老撰写的一篇题为《长闲》的小说,他以第三人称描述自己,写道:

他这样自语,就自己所藏的书画中想来想去,忽然想到他的畏友弘一法师的“勇猛精进”的小额来。

“好,这个好!挂在这里,大小相配!”

“勇猛精进!”他坐下椅子默念,看了一会。复取了一张空白稿纸,大书“勤靡余劳,心常有闲”八字,用图画钉钉在横幅下,这是他在午睡前在“陶集”中看到的句子。

“是的,要勤靡余劳,才能心有常闲。我现在身安逸而心忙乱啊!”他大彻大悟似地默想。

由此可见,在夏老早期文学作品中,已渗透了佛学思想。

丰子恺和刘质平都是弘一大师的弟子,也是夏老的学生。钱君匋则师事丰子恺,但又在开明书店工作,他也是个篆刻家、书法家、书刊装帧家,很景仰弘一大师的书法。1929年,夏老在开明书店为大师出版《李息翁临古法书》,其中所收皆为大师在俗时的作品,夏老还为此书亲撰“后记”。钱君匋当时正准备请求大师为他新婚题写对联,请夏老转代央求,但为夏老拒绝。后来,夏老取出旧藏中一副大师赠他用北碑书体写的五言联,联语是:“一法不当情,万缘同境象。”夏老在上联右边写了题记:“君匋思得弘公法书,检旧藏赠之。癸酉秋日,丐翁记。”这副对联在十年浩劫期间被抄走,直到1984年才珠还合浦。失落十多年竟“完壁”归赵,也是人间奇事,钱君匋认为“好像有神护着似的”,格外感到珍贵。

1942年弘一大师圆寂泉州,夏老在上海收到大师侍者妙莲法师寄发的“诀别书”:

丐尊居士文席:朽人已于九月初四日迁化,曾赋两偈,附录于后:

君子之交,其淡如水;执象以求,咫尺千里。

问余何适,廓尔亡言;华枝春满,天心月圆。

谨达不宣。音启

前所记月日系农历又白。

夏老悲恸万分,亲自撰写了挽联:

垂涅槃赋偈相诀,旧雨难忘,大鸣应有溪虎;许娑婆乘愿再来,伊人宛在,长空但观夕阳。

夏老亲自编辑《弘一大师永怀录》并作序道:

集中作者不尽为佛徒,凡所论述,皆各抒所感,伸其敬慕,不必皆合佛法,亦不必一一以佛法绳之。一月当空,千潭齐印,澄清定荡,各应其得。

复老留学日本,极其欣赏日本文化艺术,但他对日本军国主义却深恶痛绝。“一·二八”事变后,他拣来日本飞机炸毁学校的一块弹片放在书桌上,时刻提醒自己不要放松对侵略者的警惕。太平洋战争爆发,日军侵占上海,夏老深居简出,教员也不当了。1943年冬天,他被日本宪兵司令部逮捕,虽然他的日语说得很流利,但严正拒绝用日语回答日本侵略者的审讯。他的高风亮节和爱国精神,赢得了广大群众和佛教徒的尊敬与拥戴。

1943年,在上海玉佛寺举行弘一大师圆寂一周年纪念会上,我有幸亲近夏老,他穿着蓝布长衫,银发短须,操着浓厚土音的绍兴话,兴致勃勃地谈述了弘一大师的德行与事迹。当时我还是一个不满二十岁的小青年,他慈祥朴素,平易近人,毫无大作家的架子,谆谆劝导我们年青佛教徒要以弘一大师为榜样,认真做人,止恶修善,上求佛道,下化众生。他的教诲,成为我学佛的座右铭,永远不会忘记。

1944年,夏老参加“上海普慧大藏经刊行会”的《南传大藏经》翻译工作。该会由盛幼盦居士捐款50万元于1943年在静安寺集会,决定由兴慈、应慈、圆瑛、夏丐尊、黄幼希、赵朴初等人组成,依功德主盛普慧立名。编译计划中有翻译《南传大藏经》以与北传经籍汇合,使如来一代时教圆满无缺。《南传大藏经》即巴利语系南传上座部佛教的三藏典籍,流传于斯里兰卡、缅甸、泰国、柬埔寨、老挝以及我国云南傣族地区。在西双版纳等地区只有傣文本,没有汉译本。夏老与芝峰、江百和范古农等根据日文本《南传大藏经》翻译成汉文,可惜由于因缘没有具足,仅译了一部份,即南传长部经、中部经(相当于汉译的《长阿含经》、《中阿含经》)、《本生经》、《发趣论》,对南北传经进行比较研究,作出可贵的贡献。同年11月25日,夏老在《致大晚报记者书》中表示对民族危机深为关切,相信抗日正义战争必胜,他信奉佛教救世度人的教义,力行五戒十善以净化自己,并广修六度四摄以净化社会。

1946年4月23日的晚上,我接到陈海量居士的电话,通知夏老病危,要我到霞飞路(现淮海中路)寓所参加助念,当我赶去时,夏老已处弥留时刻,在他床前,点燃着安息香,大家不停地持念“南无阿弥陀佛”,缭绕的香烟和喃喃的佛号声凝成了宁静的气氛,就在这时,夏老悄然地离开人间。他很安祥,没有痛苦。根据他生前的信愿,他已成为净土宗学人,往生极乐国土。

夏老是一向悲天悯人的,他兴奋地盼到了抗日胜利,但当时的局势并没有给他带来乐观,所以他虔修念佛法门,期望得到解脱。临终时,他只以弘一大师的遗物事相托,没有其他遗嘱。往生后二十一天,他的儿子若孙、女儿满子等遵照他的遗愿在上海法藏寺将遗体火化。他的骨灰安葬于浙江上虞夏老故居“平屋”的山丘上,终年六十岁。

1986年6月15日,在夏老的故乡上虞举行隆重集会,纪念这位被重庆新华社誉为“中国民主文化战线上的老战士”诞生100 周年,逝世40周年。重修了他的故居“平屋”。报刊上发表了很多缅怀先德共寄追思的文稿,我也写了篇《夏丐尊与弘一大师》刊载于本刊1986年9月30日出版的总第33 期,主要是介绍夏老与弘一大师的甚深法缘。

我与夏老也有特殊因缘,从玉佛寺初识,蒙他开示教导,到后来他参加翻译《南传大藏经》,从陈海量居士处拜读他的手稿,最后又获参加助念送别,他的光辉形象给我留下深刻难忘的印象。在他往生45周年纪念的日子里,由衷祝愿他乘愿再来,广度众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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